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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
(本报北京讯)裴国栋 男,汉族,出生于1950年7月17日(农历6月初3日)。甘肃省清水县贾川乡裴家庄人。甘肃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曾先后任天水地委报道组新闻工作者、清水县委报道组组长、天水地区劳改支队办公室主任、天水地区司法处办公室主任、天水市法学会秘书长、天水市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办公室副主任、主任,天水市委政法委副书记等职。2010年按副地级干部待遇退休。在国家级、省级报刊杂志上发表过近千篇文稿;起草撰写过大量的公文类文章。在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工作中做出突出贡献,曾多次受中央和省、市的表彰奖励。中央组织部﹑中央综治委曾给予嘉奖。
作者故居— 清水县贾川乡裴家庄
作者工作过的地方—天水市人民政府
自 序
我原定的书名为《往事回睦》,在修改时总感到平淡无味。文章中涉及的许多内容是自己成长过程中对社会、人生、世事的一种洞察和审思。即更名《岁月沉思》为本文的书名。
书槁成文后“中国报道新闻社”以《一位甘肃政法干部的—岁月沉思》为标题分别在“中国报道新闻网”、“中视网”、“一画开天艺术网”三个媒体同步并机连载。对我鼓舞很大,督促我对此文进行了修改校正。
《岁月沉思》实际是以自己的人生经历为主线,真实地记录了记事以来近六十年个人、家庭以及整个家族在社会变革中的悲欢离合。本书从家庭变迁、个人成长过程和事业奋斗中折射出所处的时代背景、生活环境、风土人情和社会发展变化过程及自己人生旅程中的成败得失。它用真实的史料,把人生经历中发生的一些事件呈现出来,表现出了个人命运与国家、民族的血肉关系。实际是我人生的感悟,历史的见证、时代的记录,也是本人对一些社会问题的思考。
时光流逝,荏苒的时光就这样悄悄地,慢慢地消失了。
在我短暂的一生中,走过风、走过雨;经历失败、体会成功;品尝过痛苦、享受过欢乐;走过泥泞、踏过坎坷、经历过挫折和万苦千辛才幸运的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阳光小路。远去的尘封往事值得品味,逝去的青春值得回忆,走过的路子留下了时代的印痕,藴含着成长的足跡。
往事历历在目,心绪不堪回首,每当我闭上眼睛沉思,那故乡的炊烟、童年的月夜、父母亲的教诲,还有身后留下的串串人生足迹,以及那山间不知名的花草发出的淡淡清香和村前东流小河潺潺的水声……犹如一幕幕古老电影镜头似的在脑海反复显现,仿佛把我带到了已然逝去却永不会磨灭的远方。
在我的人生旅途中,幼年经历了人民公社化“大跃进”和三年困难时期的忍饥挨饿;上学期间遇上了“文化大革命”,在停课闹革命的浪潮中上北京接受毛主席检阅和“长征大串联”;退学回乡后,在生产队“农业学大寨”运动中披星戴月,战天斗地,投入到改天换地的战斗行列;在公办小学下放到大队来办的浪潮中当上当上了民办教师,不拿工资拿工分,在教书育人的行列工作了五年多时间;后来有幸被推荐上大学,成为特殊环境下的“工农兵大学生”;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先后在新闻单位、政法部门工作三十五年时间。在我的人生旅途中,从一名农村放牛娃到一名国家工作人员,经历了身份的变迁和各种政治运动。回想起来这些历历在目,件件在心。
闲暇之余,和同事聊天,与家人交谈,就会谈及幼年时的家庭磨难;学生时代的学习生活;父母﹑兄弟姐妹的生离死别;参加工作后的岗位的变迁。这些往事,恍如昨日。故此在同事和家人的鼓励催促下,我坐在电脑桌前,生疏地敲起了电脑键盘,把学习打字与往事回忆同步而行,开始回忆走过的路、沉思人生旅途中遇到的事件和人物。
回忆走过的路,我珍惜了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人生在世,与父母、妻子、儿女、同事和朋友之间相处实际都是一种缘分。坦诚地说,不论是在家庭、在单位还是朋友之间,我始终怀着一颗诚挚的心,真诚地对待每一个人。我深深地感谢曾经帮助、培养、教育我的领导和同仁,使我这个农民的儿子在政府部门有了一席之地;感谢所有关心过我的亲人、同事、朋友,帮我渡过工作和家庭的道道难关;感谢九泉之下的父母亲,含辛茹苦地把我养大;感谢我的兄弟姐妹,是他们起早贪黑挣工分供我上学;感谢我的家人与我风雨同舟,共患于难,共同支撑了这个家庭!
在我的一生中付出与缘分紧密相连,我与任何人没有大的过结。我问心无愧,尽管太多的辛酸融进了昨日的犁铧;尽管难以抹去的忧伤充斥着我的心灵;尽管大半生的精力挥洒在征途上;尽管痴笑我傻的声音挥之不去……但我做人的唯一指南是自己的良心和责任,感到慰藉的是自己的正直与诚实得到了人们的认可。
我没有著书立传之意,也没有在人前评功摆好之念,只是想把自己的经历述说给后代,让他们知道我们这代人坎坷的经历和辛酸的奋斗史,让他们不要忘记在人生道路上曾经帮助过自己的好人之恩。让他们牢记只有靠自己的努力,才能开拓事业,成就美好未来,让他们从我人生的成败得失中吸取教训,走好自己的路。
文章是现在写成的,而所讲述的许多事情,都是发生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到廿一世纪初的陈年旧事。当年所亲身经历过的人,有的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有的也将是古稀之年。这其中的许多事件是对是错,历史大多已有定论。暂无定论的我也不多加评论,只好由后人去评说罢了。
贺国栋同学《岁月沉思》付梓
冯天真 于甲午秋月
黄河岸畔幸识君,
四十年来谊长存。
生计艰难半书泪,
事业有成一路平。
孝親未尽终抱憾,
仁爱永留昭后生。
大梦醒时向晚唱,
妙笔生花著乡亲。
★ 冯天真:作者系甘肃师范大学中文系同学。
出身篇(一)
伯父俩流落他乡系列报道之(二)
在我的记忆中,祖母一直和二伯父﹑三伯父居住在离裴家庄二十多华里之遥的清水县土门乡党家湾村。这个村庄处一个山峁之上,自然条件也比较差。我曾问过父亲,为什么二伯父﹑三伯父他们搬迁在远离老家的党湾村居住呢?父亲说那是因为我家穷,父辈们难以在裴家庄一起维持生计,所以祖母带上二伯父﹑三伯父去那地处山梁人少地多的党湾村谋生。
祖母和二伯父、三伯父在世时,我经常随父母去党湾村走亲戚,一住就三、五天。
二伯父裴万喜(1905—1968),二娘黄氏,娘家在清水县贾川乡梅江行政村邓家沟自然村。二伯父因祖父和大伯父逝世得早,二伯父帮祖母料理家务,为我们这个家族付出了很大心血。二伯父中等个子,四方脸庞,在他古铜色的脸庞上岁月沧桑刻上了深深的道道皱纹,花白胡须,浓眉大眼,头上始终戴着那个年代流行的瓜皮帽。二伯父说话总是慢条斯理,不慌不忙,面带笑容,给人一种和蔼可亲、慈祥可敬的感觉。由于二娘去世得早,所以自己缝缝补补、洗洗涮涮,自己料理自己的生活,始终把家里拾掇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他穿的衣服虽缝了又缝,补了又补,打满补丁,洗得退了色,但始终收拾得干净利索。1967年后半年,二伯父腿上患血管瘤病卧床上。1968年7月,病情恶化,我受父母之命前去看望他老人家。一走进他住的那间不到二十平方米的房间,只见他一条腿肿得象水罐似的,痛得坐也不成,躺也不是,惨不忍睹。我在他身边侍候了三天,第一次亲眼目睹了人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可怕景象。更让人痛苦的是眼看着自己的亲人在极剧痛苦中煎熬,而自己又无能为力。就这样我们眼睁睁的看着一位亲人的生命被病魔吞噬。在我离开党家湾村后的当天晚上,他老人家与世长辞,享年六十三岁。二伯父在党湾村为人处事好,在村上威信较高,去世后,前来吊唁的人非常多。党湾村和裴家村两个村庄的村民将二伯父的灵柩送回老家,埋葬在了老家裴家庄,二伯父总算落叶归根。二伯父患的据乡村大夫诊断为血管瘤这个疾病,如果是现在的医疗条件,去城里大医院诊断治疗,也许他不会去世的那么早。二伯父只是依靠生产大队的农村“赤脚医生”用传统中医治疗,根本想不到也不可能用手术治疗。在那个年代,不知道有多少像二伯父那样的病人因耽误治疗过早的离开了人世。
二伯父和二娘生一男一女,男名裴天恩,女名裴月桂。月桂姐嫁清水县红堡镇恒寺村一户姓米的人家。天恩兄长生于1941年10月14日。在我们亲堂弟兄中排行老二,所以在我们同辈中,凡比他年龄小的都叫他二哥。二哥目前是我们亲堂弟兄中年岁最长的一位。二嫂李氏,娘家在土门乡李家河村。二哥辛勤一生,为人忠厚老实,一生以农为业。女儿纪芳非常懂事,十分孝顺,对二哥和二嫂体贴入微,关怀备至。现在,二哥和二嫂仍居住党湾村,安渡晚年,享受天伦之乐。
三伯父裴三喜(1910年—1981),享年七十一岁。他高的个子,宽宽的肩,黑中透红的脸庞,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尖尖的下巴飘着一缕山羊胡须。他始终在脖子领缝中插着他永不离身的旱烟锅,手中拿着铁锨,胳膊弯挎着拾粪的竹篮。就是逢年过节、走亲戚也粪筐不离手,真乃“拾粪加拜年——一举两得啊!”三伯父老人家真是辛勤了一生。三娘邓氏,娘家红堡镇古道村。
三伯父一家居住在土门乡党家湾村村东头山崖下一孔窑洞中。我对三伯父住的那孔窑洞印像至深。这孔窑洞从外面看破烂不堪,窑内却收拾得非常干净﹑整齐。正上方摆放着一张方桌,桌面上陈设着香炉、烛筒之类的祭奠物品。窑洞的左边开挖有六平方米左右的偏窑,偏窑内盘着火炕,用来住人。右边开挖着一个能盘锅灶的地方盘着锅灶用来做饭。小时侯去党湾村晚上我大都睡在这孔窑洞中。我住窑洞很不习惯,有种说不出的压抑之感,唯恐山崖塌陷,使人提心吊胆。每次住在这里,三伯父总是滔滔不绝地给我讲述住窑洞“冬暖夏凉”的好处。说住窑洞“冬暖夏凉”,只有住过窑洞的人才能体验到。父辈们穷得家家盖不起瓦房,户户住窑洞。二伯父和三伯父两家住在党湾村村东头的窑洞中。我家住在裴家庄叫高里崖这个地方的窑洞里。每次回到老家途经此地时,就不由得我喚起对儿时的回忆。我右手腕始终有块铜钱那么大的伤疤,听母亲说就是在这个窑洞的火炕上被烧留下的。由于那时年纪幼小,对这个伤痕是如何致成的我没有任何记忆。对三伯父讲的住窑洞“冬暖夏凉”的好处也体会不深。后来才发现住窑洞确实有冬暖夏凉之感。在那赤日炎炎,骄阳似火的盛夏,每当你走进窑洞就立感凉意;在那寒冬腊月冰天雪地的日子里,你踏进窑洞就感到比外边温暖许多。
三伯父辛勤一生。旧社会靠扛长工养家糊口。解放后由于家庭人口多,拖累大,日子过得也一直不太宽余。以包产到户后,作务了一辈子庄稼的三伯父又拼命劳作,唯恐再饿肚子,他胳膊弯又挎上了拾粪的竹篮,走大街窜小巷,积攒肥料。逢人便说:“庄稼一朵花,全靠粪当家”。三伯父本应该在晚年能多享几年清福,但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几天,病魔缠住了他,三伯父于1981年6月11日患病去世离开了这个世界。
三伯父和三娘生两个男孩,长子名换过,次子名田福。换过兄长生于1939年(已卯兔年),他是我们亲堂弟兄中年龄最大的,所以我们都叫他大哥。那时候给孩子启名也非常有意思,除按属相、性别启名外,也按期盼取名,如启名“引弟”意思是希望下一个生个男孩,引来弟弟的意思。大哥起“换过”这个名字是父辈们期盼从我们这一代要“换过”贫穷落后的面貌,实现过上好日子的愿望。实际大哥的一生仍然还是穷困潦倒,艰辛度日,穷苦的日子没有完全换过来。换过兄长去世时我在外,没有人告诉过我,据我推算大体在1998年前后病故离世。
由于三娘过世得早,三伯父一直与次子田福兄长生活在一起。田福兄长为人忠厚,勤勤恳恳,在我们亲堂弟兄中威望较高。他跟过几年师傅,学得一手木匠活,虽不太精但可以养家糊口。在六、七十年代,农村兴起打木箱﹑做面柜的风气。凡是家境好点的人家都要做面柜,迎娶儿媳或发落女儿都会请木匠师傅打上一对木箱作为陪嫁物品。至今,党湾村一带许多人家还在使用当年田福兄长打造的木箱木柜。
田福兄长是患糖尿病去世的。听说他刚发病时就表现出多饮、多食的病态现象,开始自己和家里都没在意。后来病情恶化,孩子们也想了不少办法治疗,服了不少药,还是没有挽救回他的生命。2002年6月,我得知病情加重的消息后,就专程前去党湾村看望他。记得那是个盛夏六月,骄阳似火,麦黄豆焦的三夏农忙虎口夺粮的季节。去的那天,他还在碾麦场帮着干活。听说我来看望就匆匆从打麦场赶回家中。他一踏进门槛,只见他骨瘦如柴,面额上留下道道汗渍,手中拄着一根尚未刮皮弯曲不直的棍子,举步为艰地移动着步伐。一进门就有气无力地对我说:“兄弟,我不晓得得了啥病,恐怕现在治不好了,不知啥时侯咽了这口气呢!”我听了心里非常难受,强扮笑脸劝他:“哥,看你说的,治治就好了,不必这样悲观。”我从党湾村回到天水不多几天,他就离开了人世。
随着亲人的相继离世,我很少去党家湾这个村庄了。2014年秋天,二哥和二嫂从上海看望女儿回来,我送他们回家去了党湾村。走进这个偏避落后的小山村,看到山河依旧,贫穷落后的变貌改变不大。看看古稀之年的天恩兄长和二嫂,日益苍老的脸庞,日益佝偻的脊背,日益斑白的鬓发和日益蹒跚笨拙的脚步;再看看田福兄的遗孀嫂嫂也与过去也大不一样,丧夫的打击、生活的艰辛,岁月的流逝使她苍老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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