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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甘肃政法干部的岁月沉思大型系列报道之七

时间: 2015-10-19 11:36 作者:唐虎 来源:未知 点击:

 

 

       作者介:

         裴国 男,族,出生于1950年7月17日(农历6月初3日)。甘省清水县贾裴家庄人。甘肃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曾先后任天水地委组记者、清水组组长、天水地区改支队办公室主任、天水市司法局公室主任、天水市法学会秘书长、天水市社会治安合治理公室副主任、主任,中共天水市委政法委会副书记。2010年按副地干部待遇退休。在国家、省级报志上近千篇文稿;起草撰写大量的公文文章。在社会治安合治理工作中做出突出的献,多次受中央和省市有部冂的表彰励。中央组织中央政法委曾予嘉
 


 

作者故居— 清水县贾川乡裴家庄。
 

一位甘肃政法干部的岁月沉思系列报道之一 

作者工作过的地方—天水市人民政府


 

前    言
 

       《岁月沉思》是以自己的人生经历为主线,真实地记录了记事以来近六十年我的家族和家庭生活及个人方面的实况。从家庭变迁、个人成长过程和事业奋斗中折射出所处的时代、生活环境、风土人情和社会发展变化过程及自己人生的成败得失。《岁月沉思》用真实的史料,把人生的经历呈现出来,表现了个人命运与国家、民族和道路的血肉关系。它实际也是我人生的感悟,也是历史的见证、时代的记录,用艰辛的汗水和忠诚铸成的奋斗之歌!  
        时光悠悠,倾尽繁华。我从内心深处突然浮起一个荒唐的念头,如果生命可以再来,我选择谁都不曾遇见,一生平静,而又安然的走完,去享受那落日余晖的惬意,可惜,这些都是自己心中的一种假设,已永远无法替代那些已存在的事实,和那段伤感的回忆!
深感在短暂的一生中,走过风、走过雨;经历失败、体会成功;品尝过痛苦、共享过欢乐;走过泥泞、踏过坎坷、经历过挫折、历经万苦千辛,幸运的才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阳光小路;不幸的甚至没有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小路,坎坷、挫折陪伴着一生。募然回首,灯火阑珊处,闪耀着自己走过的轨迹,晒下了自己的斑斑汗水……
        往事历历在目,心绪不堪回首,每当我闭上眼睛沉思,那故乡的炊烟、童年的月夜、父母亲的教诲,还有身后留下的串串人生足迹,以及那山间不知名花草发出的淡淡清香和村前东流小河潺潺的水声……犹如一幕幕古老电影镜头似的在脑海反复显现,仿佛把我带到了已然逝去却永不会磨灭的远方。
        我走过的六十多个春夏秋冬,有磨难、有忧伤、有无奈、有期盼、也有欢笑。过去的许多事情都已淡忘,但有些仍历历在目,件件在心,永远挥之不去。在我的人生旅途中,幼年经历了人民公社“大跃进”和三年困难时期的忍饥挨饿;上学期间遇上了“文化大革命”,在停课闹革命的浪潮中上北京接受毛主席检阅和“长征大串联”;退学回乡以后在生产队当社员,在“农业学大寨”运动中战斗在改天換地的行列;在公办小学下放到大队来办的浪潮中当上了村上的民办教师,后来又被推荐为工农兵大学生上大学学习;参加工作先后在新闻单位、政法部门工作,经历了各种政治运动。回想起来这些历历在目,件件在新,清清楚楚地呈现在眼前。
        在闲暇之余,和同事聊天,与家人交谈,就会谈及幼年时的家庭磨难;学生时代的学习生活;父母﹑兄弟姐妹的生离死别;参加工作后岗位的变迁。这些亲身经历的往事,恍如昨日。故此在同事和家人的鼓励催促下,我坐在电脑桌前,生疏地敲起了电脑键盘,学习打字与往事回忆同步而行。那早已逝去的岁月在我心中引起了沉思,使我沉寂的心中掀起层层波浪,它时而使我兴奋,时而令我忧伤。
        在我的人生旅途中,珍惜了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人生在世,与父母、妻子、儿女、同事和朋友之间相处实际都是一种缘分。坦诚地说,不论是在家庭、在单位还是朋友之间。我始终怀着一颗诚挚的心,真诚地对待每一个人。“宁肯人负我,我绝不负人”这是我作人的准则。我习惯于換位思考,经常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所以,在我的一生中付出与缘分紧密相系,与任何人没有大的过结。我问心无愧,尽管太多的辛酸融进了昨日的犁铧;尽管难以抹去的忧伤充斥着我的心灵;尽管大半生的精力挥洒在征途上;尽管痴笑我傻的声音挥之不去……但我做人的唯一指南是自己的良心和责任,感到慰藉的是自己的正直与诚实得到了人们的认可。
        我一生最大的遗憾是对父母敬孝不够。母亲在我参加工作不久离开了人世,没有享一天清福。父亲独居乡下,孤苦伶仃,去世在劳作的田野。弟兄之间有时也磕磕碰碰,悔之晚也。这些痛楚我始终无法摆脱,像一只无形的手一样时常触痛我的内心。
回忆走过的路,我深深地感谢曾经帮助、培养、教育我的领导和同仁,使我这个农民的儿子在政府衙门有了一席之地;感谢所有关心过我的亲人、同事、朋友,帮我渡过工作和家庭的道道难关;感谢九泉之下的父母亲,含辛茹苦地把我养大;感谢我的姐姐和兄长,是他们起早贪黑挣工分供我上学;感谢我的家人与我风雨同舟,共患于难,共同支撑了这个家庭!
        我没有著书立传之意,也没有让人评功摆好之念,只是想把自己的经历述说给后代,让他们不要忘记在人生道路上曾经帮助过自己的好人之恩。让他们记住只有靠自己的努力,才能开拓事业,成就美好的未来,让他们从我人生成败得失中记取教训,走好自己的路。
文章是现在写成的,而所讲述的许多事情,都是发生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到廿一世纪初的陈年旧事。当年所亲身经历过的人,有的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有的也将是古稀之年。这其中的许多事件是对是错,历史大多已有定论。暂无定论的我也不多加评论,只好由后人去评说罢了。

 

                                                                                                                                      作者裴国栋

大型系列报道之七:在民办教师工作岗位上

 
       民办教师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至世纪末一个在农村中小学从事教学工作的农民群体。这个群体为农村义务教育奉献了青春,付出了汗水和泪水。我在这个岗位上工作了六年时间,后来被推荐上大学才结束了从事这个职业。因在这个工作岗位上不参加繁重的体力劳动而庆幸,所以我非常珍惜这份工作,辛勤的汗水浇注着我的每一步脚印。
 
       俗话讲"树大分杈,子大分家。"1967年2月,兄长和嫂嫂与父母分了家,另开锅灶,另生活。家里就还有父母和我。为了照顾父母亲,我就辍学回家,回到了农村,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生产队社员,结束了短暂的中学生时代。
 
       那时,父亲给生产队看水磨,母亲身体不太好,经常头晕头痛,胸闷气短,有时卧床不起。我一方面早出晚归,面对黄土背朝天的在生产队劳动挣工分,另一方面承担起了家里的拾柴、挑水、挖野菜等家务劳动,尽力减轻父母亲的劳动强度。那段时间我是完全的生产队社员,每天和社员一起参加劳动,对计划经济时期集体作业时农民的生产、生活情况经过了亲身的体会。那时在生产队劳动多少带有点军事化管理性质,非常严格。社员出工干活,张三今天干这,李四明天干那,全由生产队长在村中高音啦叭上进行派活,听到喊声后社员们就按派活各自去劳动。有时也上门派活,在大门口喊喊,社员们就按队长安排的活各自干各自的活。喇叭一响就得下地干活,干活时听到哨子声或着吆喝声就收工回家。我退学那年十七岁,已进入了强壮劳力的年龄段,早起晚归成天和其他强壮劳力一起担粪、耕种、收割,全都干的都是重体力活。我从小干活非常迈力,不怕出力流汗,在生产队不到半年,脸晒得黑里透红,双手长满老茧,已彻底改变了学生的模样子,成为一名彻头彻尾的人民公社社员。
 
       1967年4月,生产队还派我去小陇山林区董水沟林场干过一段时间副业工。董水沟在原天水县甘泉公社(今麦积区甘泉镇)西南部林区。那里林海茫茫,山清水秀,景色宜人。我过去没有进过林区,刚到那里时感到一切非常新鲜。初夏的林区,各种各样的植物花开似锦,根深叶茂。有的能叫上名字,有的连当地人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副业队由生产队一位年岁较长的堂伯带队,一共去了七人,住在林区一个荒野无人居住的茅草房中。每天在山林中挖育林坑、给已栽种的小松树苗锄草松土。那段时间比生产队劳动轻松多了。钻进山林,东跑跑,西转转,挖不挖,锄不锄,时间到了就收工,验工人员也经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约干了三个多月时间,林区工地给我们结了帐,就结束了这段搞富业工的工作。后来我还经常留恋那段时间的轻松与愉快。结束富业工回到家不久,突然身上奇痒,面部肿得眼睛成为一条缝隙,浑身疼痛难忍。吓坏了父母亲,急忙请来了医生进行检查治疗。后经大夫检查,说是被生漆所“咬”。树会“咬”人?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实际是因为生漆有毒,含有强烈的漆酸,沾在皮肤上,容易引起皮肤过敏或中毒,所以被误认为树会"咬人"。 这三个月时间的副业工,除给生产队上缴的外,我也分了四十多元钱。这是我第一次用自己的劳动换来的收入,心里非常高兴。把这些钱如实的交给了母亲,母亲看到我能挣钱回来也非常高兴,我心里乐滋滋的。
 
       这年秋天,生产队需从社员中选一名出纳员。在那个年代的生产队社员中很少有识几个字的人,我上过几天初中,加之我在生产队干部和社员中印象较好,大家一致推选我担任生产队的出纳。就这样在我回乡的第一年就当上生产队出纳。当上生产队出纳员后,全家人都非常高兴。母亲逢人便说:“娃的书没有白念,现在已是生产队干部,说不定以后还要靠书吃饭呢!”父亲还请村上一位木匠师傅专门给我制做了个用来存放帐本和现金的红色小木箱。这个小木箱从乡搬进城,在城里也搬过几次家,旧式家俱都基本被丢弃,唯有这个小木箱我至今保管得好好的,作为那段时间的念想。给生产队当出纳员实际工作量也不大,一两个月和生产队会计记一次帐。庆幸的是记帐的那天不下地干活,轻轻松松的挣工分。实际当时生产队也没有多少收入,主要收入就是给国家上缴的购粮款和村上水磨坊的收入。开销也主要是购买生产队所需的农药、化肥等生产资料,偶尔有招待工作组干部的费用。那时上面来检查工作的干部,一般都能按照上边规定和社员一起“同吃、同住、同劳动”的要求,不搞特殊,吃住和社员群众一样,不像现在的大吃大喝,请客送礼,吃了还拿上。现在,上边三令五申改善干群关系,要求干部联村联户,帮助农民致富,但是真正脚踏实地的扎根在农民群众之中的人并不多见。说实话,那时干部作风和干群关系比现在好得多。
 
       在生产队劳动了一年多时间,一个改变我终生命运的机会悄然而至。1968年11月14日,《人民日报》头版头条发表了山东省嘉祥县两名教师建议公办小学下放到大队来办,教师不拿工资记工分的文章。文章发表后不久,全国迅速掀起了大队办学的热潮。当时,我们大队林家河自然村有所耕读学校,一名叫杨安吉的同志任教。耕读小学是那时在广大农村兴办的专收不能入全日制小学就读的儿童。主要以自然村为单位成立半天劳动半天读书或者早、午、晚班学习小学语文﹑算术等课程的以扫盲为主的一种学校。林河村的耕读学校只有二十几名学生,三年级以上的学生还得去公社所在地的贾川小学上学。裴家庄连耕读学校也没有,孩子不论年龄大小,年级高低都得去贾川小学读书。为贯彻上面大队办学的要求、大队干部讨论研究如何解决大队办学的校舍、教师等具体问题。当时决定,林家河、裴家庄两个自然村合办大队小学,把校舍地址选在了方神寺庙,教师除原林河耕读学校杨安吉之外,裴家庄也得定一名教师到学校任教。那时裴家庄识字人很少,大家议来议去,同意增补我担任民办教师。这样,我和杨安吉同志成为林河大队小学民办教师。从此,我就步入了教育行列。
 
       在民办教师这个工作岗位上我工作了六年时间。那时农村小学任教老师分民办和公派两种。公派教师是国家从师范院校毕业分配发工资的任教人员。而民办教师是公社或生产大队从社员中挑选到学校教书,农民身份不变,不拿工资拿工分,生产队记工分分口粮的任教人员。后来,县教育局给民办教师每人每月补贴人民币七元。在生产队一日劳动工值几分钱时,每月七元的补贴也算是很可观的收入。钱虽然不多,但家里总算有了固定收入。父母亲非常高兴,为我能当上民办教师而感到庆幸!
 
       在民办教师这个岗位上,我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做出了最大的努力。由于文革初“停课闹革命”的原因,我在初中基本没有上课,实际只是小学文化知识。为了备好每节课,我经常查资料、翻字典熬到晚上十二点钟以后。那时没有电,是用煤油灯照明,在昏暗的灯光下备课和批改作业一坐就三、四个小时,母亲担心看坏我的眼睛,不让我熬太多的夜。不懂乐谱,我一方面不耻下问,积极学习,另一方面跟上收音机播送的歌曲学唱。
 
       我非常爱护我的学生,象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他们。那时孩子家长都在学大寨运动中不分白天黑夜战斗在劳动工地,由于超常的劳动量,所以家长很难腾出身子管教孩子。一百五十多名孩子的理发任务基本落在了我的身上。经常利用课余时间给学生理发,有的同学满头都是虱子。我记得我们小时候,几乎每个人都长过虱子。男男女女都有,这东西好容易传染,就算洗得再干净的头。过不了一两天又有了,而且发展好快,一夜就能让头上全是虱子蛋!我有时就帮同学抓虱子和撸虱子蛋,撸下来,用两大拇指两个指甲一夹,“哔啵”的一声响,蛋就碎了。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十几年没见过虱子了。为了孩子们我不嫌赃和累,心甘情愿的给学生理发,深受学生和家长的赞誉。
 
       在那时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时代,地主、富农家庭成份不好的学生,家长很难顾及对孩子的管理教育。我始终遵循“误人子弟如杀人之父兄” 的古训,坚持一视同仁的去关心、照顾,严格要求,严格管理。对学生不分高低贵贱,不搞厚此薄彼。有名同学家庭是地主成份,家里尽是强壮劳力,吃粮费,生活非常困难。接连几天这名同学上午不到校上课,我叫到办公室询问情况,他一句话都不回答,只是哭。在我的再三追问下,才知道这位同学家里断粮,上午沿门乞讨要饭,下午才能到校上课。知道情况后,我立即把孩子抱在怀里进行安慰,嘱咐克服困难,坚持学习。这名同学没钱买作业本,偷偷地把巷道张贴的彩色标语纸揭下来订成本子写作业。一次把刚贴的欢迎来人参观的标语揭了下来,参观的人未到标语不见了。追查来追查去查在了这名同学身上。就因为这件事,生产队对其父母因对孩子管理教育不好进行了“上纲上线” 地批判斗争。这名同学也让其他学生围攻推搡,我即前去阻止,向学生说明情况。这名同学虽家境贫寒,但学习非常认真,后来考上了师范院校,现在是一名中学校长,我为这名同学感到十分庆幸。
 
       我们大队书记和副书纪是亲兄弟,哥是大队书记,弟是大队副书记。弟既是大队副书记也是县委常委兼公社书记。他们的孩子都是我班上的学生,孩子做什么其他一些老师不予理彩,由着孩子的性子。我想学校不应该有特殊的学生。县委常委书记的一个孩子有时迟到早退,上课不专听讲,左顾右盼,影响课堂秩序。一次,学生反映这个孩子在教室拿着他父的旱烟锅抽烟,我听后非常生气,即进行没收,将旱烟锅锁在了办公桌内。常委书记不知情况四处寻找,好多天没找见。后来听说孩子在学校抽烟旱烟锅让我没收。过了半月左右时间的一天晚上,这位常委书记来学校,我假装不知。我们聊了好长时间,他未提及旱烟锅的事,我也估意避而不谈。最后在临走前十分不好意思地对我说:“裴老师,我没有管教好孩子,在教室抽烟造成的不良影响。你的做法是对的,也是对我的负责任,我非常感谢你。”我也顺便讲了小孩抽烟的危害,他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我的看法。这件事的处理得到了领导的充分肯定。常委书记多次讲:“裴老师是个好样的,对工作负责任,敢做敢为,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好教员!”
 
       由于我在民办教师这个岗位上勤奋努力和敢做敢为的作风,赢得了广大学生的爱戴和家长的好评,取得大队党支部的高度信任和支持。当时的大队实际是现在的行政村,大队党支部也很有权威,在群众中威信也较高。大队党支部把我作发展入团入党的重点培养对象。记得入团时间不久,又让我写《入党申请书》,培养我加入中国共产党。并让我参加大队民兵连,还给我发了支“三八” 大盖长枪。民兵连几次大的活动都让我负责,每次我都出色地完成了任务。那时入党没有预备期,我向组织提交《入党申请书》,公社党委就批复我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一名正式党员。
 
       为什么我入党入团这么重视,也这么快呢?当时我确实有点纳闷,后来我才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一次县委一名姓陈的书记来我们大队检査工作,那天是星期日,学生放假,党支部通知我接待县委领导检查,地点在我任教的大队小学。任务实际是沏茶倒水,摆桌子拉板凳。汇报地点在我办公室隔壁的那间教室。这两间房屋顶没打顶棚,顶部相通,两个房间说话相互听得一清二楚。我在我的办公室烧开水,隔壁那间房给县领导汇报。大队党支部书记向这位姓陈的县领导汇报工作时说:“刚才这位老师是裴家村的人,大队领导班子中没有裴家村人,这人很不错,又已入了党,我们想把他从民办教师岗位调出任大队党支部副书记。”听到这话后我非常震惊,原来是为了让我担任大队副书记这个职务才让我这么快入团入党。
 
       那时的大队干部不象现在这样的有油水,而是要带头吃苦,带头干活,在那“唯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的改造山河的战斗中出的力、流的汗比社员多得多。这位姓陈的县委书听后却慢条斯理地说:“民办教师是县教育局管理的任课教师,虽然是民办老师不拿工资,但县上每月发给-定补贴,调出当村干部有可能人家不同意,再这种作法有点欠妥。”就这样我没有调出去当村干部,仍然从事民办教师这个职业。
 
       说起我在农村民办教师岗位上入团入党一事,不由得我想起了去年在天水花鸟市场发现四十五年前我填写的一封入团《志愿书》和《申请书》这个事情。我的入党入团的《志愿书》和《申请书》等都交给了组织,并进入了人事档案,后来怎么流入社会的真让人费解。这是我交给组织的个人资料,应有组织妥善保管。即使无用也要妥善销毁,可不能按废纸随意流入社会。如果是革命战争年代,算得上重大失密事件。我想,不论怎么说个人档案资料不能流入社会。是怎么流入社会我不太清楚,但也确实流入了社会。
 
       去年春节前,我去花鸟市场逛街,发现在古旧书刊摊点有我四十多年前填写的一份《入团志愿书》和《入团申请书》。摊主把这些东西当作“文物”出售。我不知这有多少文物价值,但确实是摆在古旧书摊以“文物”在出售。我细细端祥,这份《入团志愿书》和《入团申请书》虽然纸质发黄破损,但具有当时非常浓厚政治色彩。封面上方中央印有毛泽东主席木刻画像和林彪副主席题写的“伟大的导师、伟大的领袖、伟大的统帅、伟大的舵手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字样。扉页印有“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青年应该把坚定的政治方向放在第一位……”和“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要斗私批修”四条毛主席的最高指示。屝页背面印有“大海航行靠舵手,干革命靠的是毛泽东思想”﹑“读毛主席的书,听毛主席的话,照毛主席的指示办事,做毛主席的好战士”﹑“学习毛主席著作,要带着问题学,活学活用,学用结合,急用先学,立竿见影,在‘用’字上狠下功夫”三条林副主席指示。《入团志愿书》中的“入团志愿”、“本人简历”、“社会关系”等栏目中,我当年歪歪斜斜的字迹和现在的手迹相比简直出于两人之手。“组织审批意见”栏目中大队、公社领导签名及签署的意见仍非常清晰明了,但签署意见的这些人早已离世。我眼盯着这份破损发黄的《入团志愿书》陷入深深地思索之中。四十五年的前情景在我脑海中重新显现。
 
       这份《入团志愿书》是我1970年在家乡大队小学当民办教师时填写的。那时正是“文革”中“三忠于四无限”运动的高峰时期。特别强调对毛泽东主席的个人崇拜和对其思想的忠诚。并实行“早请示,晚汇报” 制度。“三忠于”具体是指“忠于毛主席、忠于毛泽东思想、忠于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四无限”是指“对毛主席,毛泽东思想,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要无限崇拜、无限热爱、无限信仰、无限忠诚”﹑ “早请示,晚汇报”是有段时间内每天都要实行的一种政治活动仪式,即每天早上工作、学习前要“向伟大领袖毛主席请示”这一天的工作、学习工作结束后或上床睡觉前要向“伟大领袖毛主席汇报”这一天的工作、学习情况。“晚汇报”最开始称为“晚请罪”,因为一天下来,工作、学习中肯定会有错误,耽误了革命工作,对不起伟大领袖,所以要“请罪”。但后来“上面”说“晚请罪”一词不太合适,带有宗教色彩,于是改称为“晚汇报”。
 
       毛主席在人民中的威望是由来已久的。我从小就知道“吃水不忘挖井人,时刻想念毛主席。”“文革”开始后,经过林彪的“大树特树”,毛主席已经成了神,群众对毛主席的个人崇拜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村头也矗起了高大的毛主席塑像,社员举行各种活动都要面对塑像连呼几声万岁。
 
       这份《入团志愿书》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递交给大队,大队又上交公社。四十五年过去了,政治风云发生了翻天履地的变化;我从风华正茂的二十岁小伙子变成了年过花甲暮色苍苍的退休老人;所处地域也从清水县偏僻农村变成住在了陇上明珠的天水古城。四十五年过去了,形势变了、地理位置变了、特别是人也变了,我们那时一起的伙伴都已变老了!《入团志愿书》上面涉及的入团介绍人、支部同意人和社会关系中我的亲人都已离开了这个世界!不知这份《入团志愿书》四十五年前交给组织又是怎么流入社会?
 
      “同志,你到底买还是不买?”摊主的发问打断了我的思索。不管怎么说我的东西我得收回!书摊主人看出了我想收回的心意,开口要天价,于是,我和书摊主人讨价还价,用高价终于把这份《入团志愿书》买了回来,物归原主。现在存放起来,作为永久的记念。
 
       在民办教师这个岗位上,我从生产队一名名符其实的农民,到当生产队出纳员、任大队学校民办教员到入党、入团,到推荐上大学,一步步都是我费尽心思,辛勤工作的回报。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民办教师工作岗位上六年的辛勤工作,勤劳的汗水为我后来的仕途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说起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想起了王羲之练字的古典故事。“书圣” 王羲之是1600年前我国晋朝的一位大书法家,被人们誉为“书圣王羲之”,这不是没有原因的,王羲之7岁练习书法,勤奋好学。17岁时他把父亲秘藏的前代书法论著偷来阅读,看熟了就练着写,他每天坐在池子边练字,送走黄昏,迎来黎明,写完了多多少少的墨水,写烂了多多少少的笔头,每天练完字就在池水里洗笔,天长日久竟将一池水都洗成了墨色,这就是人们今天在绍兴看到的传说中的墨池。这个古典故事告诉人们,只要勤奋、认真地对待所做的事,就没有什么做不成的,只要你付出了,你的努力就不会辜负你。这个俗语是说只要用心去做一件事,就会取得成功。它说明事情的成功,在于是否肯付出辛勤的劳动。
 

(责任编辑:唐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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