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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甘肃政法干部的岁月沉思大型系列报道之四

时间: 2015-10-10 15:23 作者:裴国栋 来源:中视网 点击:

 

 

       作者介:

         裴国 男,族,出生于1950年7月17日(农历6月初3日)。甘省清水县贾裴家庄人。甘肃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曾先后任天水地委组记者、清水组组长、天水地区改支队办公室主任、天水市司法局公室主任、天水市法学会秘书长、天水市社会治安合治理公室副主任、主任,中共天水市委政法委会副书记。2010年按副地干部待遇退休。在国家、省级报志上近千篇文稿;起草撰写大量的公文文章。在社会治安合治理工作中做出突出的献,多次受中央和省市有部冂的表彰励。中央组织中央政法委曾予嘉
 


 

作者故居— 清水县贾川乡裴家庄。
 

一位甘肃政法干部的岁月沉思系列报道之一 

作者工作过的地方—天水市人民政府


 

前    言
 

       《岁月沉思》是以自己的人生经历为主线,真实地记录了记事以来近六十年我的家族和家庭生活及个人方面的实况。从家庭变迁、个人成长过程和事业奋斗中折射出所处的时代、生活环境、风土人情和社会发展变化过程及自己人生的成败得失。《岁月沉思》用真实的史料,把人生的经历呈现出来,表现了个人命运与国家、民族和道路的血肉关系。它实际也是我人生的感悟,也是历史的见证、时代的记录,用艰辛的汗水和忠诚铸成的奋斗之歌!  
        时光悠悠,倾尽繁华。我从内心深处突然浮起一个荒唐的念头,如果生命可以再来,我选择谁都不曾遇见,一生平静,而又安然的走完,去享受那落日余晖的惬意,可惜,这些都是自己心中的一种假设,已永远无法替代那些已存在的事实,和那段伤感的回忆!
深感在短暂的一生中,走过风、走过雨;经历失败、体会成功;品尝过痛苦、共享过欢乐;走过泥泞、踏过坎坷、经历过挫折、历经万苦千辛,幸运的才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阳光小路;不幸的甚至没有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小路,坎坷、挫折陪伴着一生。募然回首,灯火阑珊处,闪耀着自己走过的轨迹,晒下了自己的斑斑汗水……
        往事历历在目,心绪不堪回首,每当我闭上眼睛沉思,那故乡的炊烟、童年的月夜、父母亲的教诲,还有身后留下的串串人生足迹,以及那山间不知名花草发出的淡淡清香和村前东流小河潺潺的水声……犹如一幕幕古老电影镜头似的在脑海反复显现,仿佛把我带到了已然逝去却永不会磨灭的远方。
        我走过的六十多个春夏秋冬,有磨难、有忧伤、有无奈、有期盼、也有欢笑。过去的许多事情都已淡忘,但有些仍历历在目,件件在心,永远挥之不去。在我的人生旅途中,幼年经历了人民公社“大跃进”和三年困难时期的忍饥挨饿;上学期间遇上了“文化大革命”,在停课闹革命的浪潮中上北京接受毛主席检阅和“长征大串联”;退学回乡以后在生产队当社员,在“农业学大寨”运动中战斗在改天換地的行列;在公办小学下放到大队来办的浪潮中当上了村上的民办教师,后来又被推荐为工农兵大学生上大学学习;参加工作先后在新闻单位、政法部门工作,经历了各种政治运动。回想起来这些历历在目,件件在新,清清楚楚地呈现在眼前。
        在闲暇之余,和同事聊天,与家人交谈,就会谈及幼年时的家庭磨难;学生时代的学习生活;父母﹑兄弟姐妹的生离死别;参加工作后岗位的变迁。这些亲身经历的往事,恍如昨日。故此在同事和家人的鼓励催促下,我坐在电脑桌前,生疏地敲起了电脑键盘,学习打字与往事回忆同步而行。那早已逝去的岁月在我心中引起了沉思,使我沉寂的心中掀起层层波浪,它时而使我兴奋,时而令我忧伤。
        在我的人生旅途中,珍惜了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人生在世,与父母、妻子、儿女、同事和朋友之间相处实际都是一种缘分。坦诚地说,不论是在家庭、在单位还是朋友之间。我始终怀着一颗诚挚的心,真诚地对待每一个人。“宁肯人负我,我绝不负人”这是我作人的准则。我习惯于換位思考,经常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所以,在我的一生中付出与缘分紧密相系,与任何人没有大的过结。我问心无愧,尽管太多的辛酸融进了昨日的犁铧;尽管难以抹去的忧伤充斥着我的心灵;尽管大半生的精力挥洒在征途上;尽管痴笑我傻的声音挥之不去……但我做人的唯一指南是自己的良心和责任,感到慰藉的是自己的正直与诚实得到了人们的认可。
        我一生最大的遗憾是对父母敬孝不够。母亲在我参加工作不久离开了人世,没有享一天清福。父亲独居乡下,孤苦伶仃,去世在劳作的田野。弟兄之间有时也磕磕碰碰,悔之晚也。这些痛楚我始终无法摆脱,像一只无形的手一样时常触痛我的内心。
回忆走过的路,我深深地感谢曾经帮助、培养、教育我的领导和同仁,使我这个农民的儿子在政府衙门有了一席之地;感谢所有关心过我的亲人、同事、朋友,帮我渡过工作和家庭的道道难关;感谢九泉之下的父母亲,含辛茹苦地把我养大;感谢我的姐姐和兄长,是他们起早贪黑挣工分供我上学;感谢我的家人与我风雨同舟,共患于难,共同支撑了这个家庭!
        我没有著书立传之意,也没有让人评功摆好之念,只是想把自己的经历述说给后代,让他们不要忘记在人生道路上曾经帮助过自己的好人之恩。让他们记住只有靠自己的努力,才能开拓事业,成就美好的未来,让他们从我人生成败得失中记取教训,走好自己的路。
文章是现在写成的,而所讲述的许多事情,都是发生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到廿一世纪初的陈年旧事。当年所亲身经历过的人,有的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有的也将是古稀之年。这其中的许多事件是对是错,历史大多已有定论。暂无定论的我也不多加评论,只好由后人去评说罢了。

 

                                                                                                                                      作者裴国栋
                                             
大型系列报道之四:母亲在梦中回来了

 

        初春的秦州,万物吐绿。天水湖冰雪融化,深藏湖底的鱼儿浮出水面摇摆着欢乐的尾巴;一对对情侣温馨相依亲密地迈步湖边;一群群孩童把放风筝放到老高老高的。在这样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和一位朋友去地处天水湖畔的天水市中医医院去看望一同事住院的母亲。我们信步湖岸,尽情的欣赏着大自然带来的美好风光。这位同事的母亲是患蜂窝组织炎住进医院,我们去的那天她刚作完手术。在病房看见一位年龄约八十岁上下满头银发,年迈苍苍的老人躺在病床上,不停的呻吟和哭泣,病魔折腾的十分可怜。触景生情,看看这位老人,不由得想起了我早世的母亲。如果我的母亲还在世,与这位同事的母亲年龄可能相仿。再加清明将至,准备回老家上坟扫墓,几天来许多往事在我心头俳徊,思前想后,昼夜难眠。想来想去实际想得最多的还是逝去的亲人,特別是父母亲。母亲离开我们已将近半个世纪了。她在世时我的童年是多么天真烂漫,小時候那种幸福滿足的感觉,直至現在年屆花甲,依稀还存留在我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的幸福,总是温暖着我的心灵,伴随着我一生一世。
        我们虽然离开了病房,但这位老人病痛的模样在我大脑中忽隐忽现,母亲的音容笑貌仍然挥之不去。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饭后早早入睡,很快进入梦乡,梦见母亲回来了。母亲回到了三十多年前乡下的那间土瓦房。母亲仍然坐在土瓦房的火炕上唠叨着家里的米面油盐,关心着我的衣食住行。我也依然回到了儿时,畏坐在她的身旁,聆听着她的教悔。母亲的慈颜又回到了眼前,母亲的严训又在我生命中重演,我无比的兴奋和欢乐。在欢乐之时,“叮铃……叮铃……”放在枕边手机铃声响起,把我从梦中吵醒。定下神来发现原来是个梦,是一个甜蜜的梦。我真恨那个该死的电话铃声不该把我吵醒,我再也回不到那个梦里去,又把我们母子阴阳两隔,母亲又走得无影无踪。我再也无法入睡,母亲生前的点点滴滴又浮显在我的眼前。母亲在她短暂的生命历程中,谱写了一曲曲催人泪下的亲情之歌! 她的音容笑貌、辛劳坎坷的人生经历,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母亲刘玉梅,出生年﹑月﹑日连母亲自己也不知道。旧时,在那个穷困潦倒的年代出生的人,大人不告诉自己不知道自己具体出生日期的情况比较普遍。母亲生前曾说过,自己属狗,出生在一个麦收季节,外祖父曾给她起过“麦秀”这个小名。“玉梅”这个名字是她八岁作童养媳到我家后祖母起的名。根据她的说法,我们把母亲的生庚推算为1922年6月(农历壬戌狗年五月),到底是那一日也说不清楚。母亲高高的个子,瘦瘦的身材,大大的眼睛,四方脸庞,在挺直的鼻梁右侧有两颗黄豆大小珍珠般的紫红色痣,额头上有深深的几道抬头纹。在她饱经沧桑的面孔上呈现出一副可亲可近的模样。她缠裹着封建社会时独有的“三寸金莲”似的小脚。脚的缠裹致使母亲大部分骨趾变形,行动极为不便。母亲一米七以上的个头,走起路来使人感到实在不稳当。就这样,为了养育我们还得迈着颤抖晃动的步伐从事重体力劳动。由于母亲所处的新旧社会的特殊环境,她的经历与许许多多旧中国时代的妇女一样,受尽了折磨,饱尝了人间的辛酸。
        母亲出生在邻村刘家屲村一个贫苦农户家庭。在那旧社会的昏暗岁月,母亲艰难地渡过了苦涩的童年;在她不到十多岁时,外祖父母相继去世,母亲作童养媳到我家。十九岁时生大姐,后,我们兄妹4人相继出生,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里,父母为抚养我们受尽了苦难。那时生产队劳动记工分吃饭,工分值只有一两毛钱。我家是生产队里有名的老超支户,全家缺衣少穿,食不果腹。从我懂事起就知道我家里总是粮食不够吃,经常没面下锅,母亲常常去拾野菜,勉强度日。母亲经常用灰灰菜、苜蓿、苦苦菜、槐花等这些植物的叶、花瓣加工后让我们吃。现在这些植物的叶、花瓣山野菜在酒店餐桌上是用来品尝新鲜,而那时是用来充饥救命。母亲和父亲节衣缩食,起早摸黑,艰苦劳作;拖大带小,艰苦度日,把儿女们哺育成人;母亲常以没有文化为憾,在羡慕别人识文断字的同时,亦盼儿子做个文化人。当把我们兄妹四人抚育成人,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来儿孙满堂。本该歇一歇的母亲,可患上高血压心脏病又饱受残疾病痛的折磨…真正是黄连三分苦,我的母亲苦万分!
        在那六十年代生活困难时期,母亲为了省口饭让我们吃,严重缺乏营养,脚腿浮肿的连鞋都穿不上。记得1960年2月的一天,母亲在生产队叫大滩里的羊圈掏粪时晕倒在干活工地。生产队长组织社员把母亲从地里抬了回来。父亲请来了公社卫生院的大夫给母亲检查治疗。几名大夫检查了半天,才发现是长期未进食而严重缺乏营养发生的短暂性晕厥。这下我们全家才明白,原来母亲每次吃饭时总是说做饭时已吃过,她不饿,其实是省下来让我们吃,而自己根本没有吃饭。从此我们开始“监督”起母亲的吃饭。
        母亲的一生,是勤劳的一生。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总是生命不息,劳作不止。还记得,为了全家人的温饱,母亲早出晚归,夜以继日,睛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夏顶烈日晒,冬受寒风吹,一年四季,勤劳劳作。在过去,我们那里的农村不知道购买穿衣服,而是村民们自己种棉花,自己纺线、织布,自己做衣服穿。母亲经常忙着为我们纺线、缝衣,忙到深更半夜。那时穿衣也不像现在那样讲究,经常是大人穿了小孩穿,男的穿了女的穿,缝缝补补又得穿。我幼年时很少穿新衣,都是姐姐和兄长穿过打了补丁的旧衣裳。说句不怕见笑的话,我小时侯是光屁股穿裤子,没有裤衩可穿。买不起雨鞋,布鞋怕湿透损坏,所以雨天上学和干活都是光脚丫,脚上经常碰撞的流血流脓。1961年大姐随在兰州工业大学工作的姐夫居住在兰州,回家时从兰州给母亲买回一双妇女缠裹小脚穿的雨鞋,村上人都看希奇呢。母亲有做不完的鞋、缝不完的衣服。六口人的衣服、鞋袜都得母亲亲手去做。母亲晚上坐在炕上做针线,那闪闪烁烁昏暗的煤油灯光照在母亲的脸上,像涂了一层金色的蜡。母亲时不时的将纳鞋底的针在头发间划划,以保证针线的顺滑。母亲纳鞋底的样子,象一尊高贵的塑像,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深处。写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烛光里的妈妈》这首歌。“噢妈妈,烛光里的妈妈,您的黑发泛起了霜花,您的脸颊印着许多牵挂,您的腰身蜷得不再挺拔,您的眼睛为何失去了光华……”
        母亲很倔强,有再多的苦不叫一声,遇再大的难没见她求过人。母亲性格非常内向,很少见她开怀地笑容。快乐的时侯总是有好事降临。1976年10月,我大学毕业分配到天水地委工作后回家给她报喜讯。那天她正在麦场里和其她妇女一道在生产队拨玉米皮。我凑到母亲身边,把分配在天水地委报道组工作的事告诉了母亲。母亲一边开怀地笑,一边拉着我的手说:“娃吃上皇粮就好……娃吃上皇粮就好……”她的这一笑和说的短短这七个字,整整鞭策了我的一生。
        母亲为我能生个男孩操碎了心。女儿艳丽和儿子小斐初生前后相差八年。在这八年中妻子先后几次怀孕都难产夭折。这件事母亲忧在心中,也成了我们全家人的心头大患。母亲迷信思想非常严重,经常求神问卦,东庙里烧香,西庙里许愿,祈祷神灵保佑妻子平安分娩。在母亲去世的前一年,小斐平安出生在天水地区人民医院。月余,我送她们母子回老家。那时,母亲已病卧床上三年多时间,我一进门就把孩子抱到母亲面前,母亲挣扎着抬起身子,用颤抖的手摸了摸孩子的脸蛋,病痛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口中念念还有词地说:“我终于看到孙子了……我终于看到孙子了……”
        母亲有颗宽容的心,做什么事都是先想着别人。她常希望用自己的宽容能营造一个和睦的家庭。尽管这样,但在家庭小事上还是磕磕碰碰。在一个家庭最难处的是婆媳关系。母亲与嫂嫂和我的妻子之间的关系有时也很不协调,经常为一些小事争吵、拌嘴,让母亲不开心。嫂嫂虽然进门一年多就和父母分了家,另起锅灶单独生活,但住在一个院内,总是时不时的吵吵嚷嚷。妻子海玉和母亲一起生活了十二年,惹母亲不高兴的事情也经常发生。母亲一般和儿媳们不争不吵,也不告诉我们当儿子的,只是偷偷地去哭。
        我是母亲的老生胎,母亲对我非常偏爱,四岁时还没断奶,我们姊妹四人唯有让我上学读书。我和母亲一起生活的时间也最长,俩个姐姐十八﹑九岁时陆续出嫁,兄长结婚后不久分家独立生活,我一直和母亲生活到她去世。我上学的时侯,母亲经常独自一人站立村头张望着我的到来。我参加工作后,一回到家里,母亲总是叮嘱我干好国家的事,不能乱花钱,不能给咱裴家丢人。她听到村子里人说我在大机关工作时,母亲虽然不懂工作的性质,但想着一定是很好的工作。母亲对我要求也非常严励,小时我和小伙伴打了架母亲一直责怪的是我。有次在伙伴家玩耍晚上未回家睡觉,第二天回来后母亲不让我进家门,严励训斥骂我是“夜不归宿”的逆子。我参加工作后年龄已二十五﹑六岁了,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事,母亲还会动手打我。我们母子一场,说实话我也没有顶撞过母亲。母亲的人品形象影响了我的一生,她是我最好的良师。
        记忆中,母亲身体一直不太好,常说她头疼晕眩,胸闷气短。1975年2月大学放寒假,我借用生产队牲口送母亲去太阳镇恒寺村看病。恒寺村米万仓是我们那里有名的祖传中医世家,在当地名声很大。米大夫看后给母亲开了处方,让配制成面子药慢慢服用。我记得处方中有天麻、全蝎、姜蚕等许多当时很难寻找的药。我费了好多气力才把药找齐。母亲服了一段时间后,效果仍然一般。后来,乡卫生院确诊为为高血压心脏病。母亲的病因家境贫寒没有很好地住院进行系统检查治疗。1975年以后,她始终手中拄着一根长长的棍子,就是晚上睡觉时这个棍子竖立在她的头前炕沿边上。家里饲养的鸡进屋没有气力吆喝,就用棍子在地上敲敲赶鸡出屋。那时我们就感觉母亲很老,实际现在回想起来只不过五十岁刚出头。
        在强烈求生欲望的支撑下,母亲患病卧床的三年多时间里,把那些多么有怪味的药都能吞下去。1980年10月上旬,我去礼县兰州军区大河边军马场采访。当时我在天水地委报道组工作。这个军马场处在礼县和漳县交界处,草原辽阔,马匹成群。在马场领导的陪同下我兴趣勃勃地学骑马﹑逛草原,领略草原风光。突然,一匹骏马从场部方向飞箭般的向我们驶来。这人翻身下马对我说:“小裴,你母亲病危,地委来电话让你速返家中。”原来老父亲托人从公社把电话打到我当时工作的单位。单位又把电话打到礼县县委,让礼县县委转告我母亲病危的消息。我得知母亲病危后,心如火燎,连夜乘军马场北京吉普小汽车往老家赶,第二天中午才回到老家。母亲病情非常严重,已昏迷多日,他时而休克,无论我怎么喊:“妈妈……妈妈……”可她连眼睛都未睁开。我急忙请县上大夫和乡卫生院大夫会诊治疗,但时已过晚。母亲回光返照,仍然惦记着我们。就在去世的那天晚上,母亲断断续续地对我说:“让我再活几年……带带小孙子……等他稍大些我就心甘了……”老天不睜眼,就在母亲说完话没多久,就永远闭上了眼睛。在母亲去世的那天晚上,我目睹了母亲的死亡全过程。母亲被病魔啃噬得瘦骨嶙峋,疼痛折磨只剩下一丝游魂。当生命出现倒计时的刹那间,母亲开始抽搐。我紧紧握着她的手,最后一次喊着:“妈妈……妈妈……”母亲再无力回答,竟是永远永远的别离。那天是1980年12月2日(庚申猴年十月二十五)。这天成了母亲的忌日。
        记得在母亲去世的那天晚上,我去山泉挑水给来人煨茶,流泪摸黑挑回家门,一进门习惯性地喊:“妈,水放在那里呢?”回家找妈,是人们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也许,生活中只要是有妈妈的人都和我一样。喊出声后才发现母亲已走了,她永远再也不会回答儿子的问话了。醒悟过来后我不由自主的嚎涛大哭,引起了我们姊妹们声泪俱下。
        从那时起“妈妈”二字好像离我很远;我的生命里缺少灿烂的阳光;饭菜里缺少了母爱的味道。母亲在走完她五十八岁生命历程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也成熟了。办完丧事那天,我一个人坐在她的房间里久久不愿离去。人去室空,房间里到处弥漫着对母亲思念的气氛。
        我刚刚参加工作,日子才开始好起来,本该母亲安度晚年,尽享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时,可恨老天无眼,大地无情,夺走了我的母亲。母亲还没有来得及跟我进城住住楼房,见见世面,看看当今的精彩世界,可是,她却抛下我走了,永远地走了,走到了那个我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母亲姊妹四人,母亲排行老三。大姨母逃荒到甘谷县六峰乡苍耳王村与一户姓王的先生结婚,终身未育。我也曾去这个地方看过几次大姨母,去时姨父去世,姨母是村上的“五保户”,孤零零地住在一间生产队的房中。她神志恍惚,说话不清,我再三解释,才知道我是“麦秀”的孩子。她还唠唠叨叨地说了些解放前什么保、什么甲等旧时的地名和用语。那时我在天水地委报道组工作,是一名新闻记者,我恳求那里的公社、大队尽可能照顾好大姨母。实际那个年代“五保户”的生活基本是有保障的。大姨母村上社员轮户送饭,穿的是国家救济衣裳,有病大队免费治疗。在我离开时,大姨母让我把墙上挂的一梱麻绳背回来。我解释不能背时,看样子她非常生气。两眼盯着我说:“麦秀的娃怎么这样不听话?”后来,听这个村上人讲,我走后大姨母去了好几趟大队办公室找过我。时隔半年,我再次去看望时,她住过的那间房子已“铁将军”把门,大姨母已离开了这个世界。村上的干部也给我叙说了大姨母去世的前后经过,我非常感谢当地政府和左邻右舍对大姨母的照顾和关心。我心情沉重地离开了那个村庄。
        二姨母嫁土门乡高峰村,因去世得早,所以我们两家没有多少来往。舅父刘迎财,他比我母亲小几岁,母亲在世时经常来我家走亲戚,我也常去看望他。最后一次见他是1980年10月,母亲病危时舅父来我家看望母亲。舅父看到母亲病危不时的偷偷地擦去脸上的泪水,看样子非常难过。离开我家时一边擦泪边一边迈出了我家的大门。从那次舅父再没有来过我家,我也再没有见过舅父。包产到户不久舅父去世,自从舅父去世,我也再未上过刘家屲这个村庄。

(责任编辑:唐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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